紀淙哲在田裡待了一下午,直到快飯點了才走,他得回去燒晚飯。
他們家的稻子今天割完了,請兩家鄰居吃過晚飯後,林臻也得去田裡開夜工。
紀淙哲非要陪著去,林臻沒法,正好他打稻子的時候,旁邊要是有人幫忙著打手電筒,度可以更快些,他就同意了。
只是夜晚田坂風大,他堅持要紀淙哲在毛衣裡頭穿件秋衣,外面再穿外套後才作罷。
他拿扁擔挑了兩隻空籮筐,又把竹篩裝進了裡頭。紀淙哲拿了支手電筒就一起出門了。
晚上的月亮很圓,月光灑在田坂上,倒是為今晚開夜工提供了不少便利。
田裡頭開夜工的不止他們一家,田野間到處都是腳踏打稻機發出的聲音,那是一種仿佛古老機械生硬又聒噪的聲音,又像是皮帶在軲轆上摩擦。
今天割完稻子後,林臻就和陳虎把他家地里的打稻機給抬到這邊了。
這隻老式的打稻機先前一直擺在小祠堂里,外形純木構造,底下一隻木臼,連結木臼而上的是被木殼包裹著的,裝置在裡面的機身,滾輪和韌帶,大概到人腰部位置,
待會就是把稻穗塞進這邊的口子裡,接著踩底下的踏板,就能把稻穗給剝落灑進前面木臼中了。
白天割下來的稻子散亂地堆放了一整畝田,根本無處下腳,林臻只能抓著紀淙哲的胳膊扶著他小心走進去,接著他抱了幾把稻草堆成一定的高度後,讓紀淙哲坐在上面給他打手電筒。
在皎潔月光和昏黃的手電筒光線下,林臻開始幹活了,不一會兒,他們的田裡也響起了熱鬧的打稻機聲音。
隨著林臻修長有力的腿部動作,稻穗從稻稈上剝落嘩嘩嘩地流入木臼里。
看的人覺得奇有意思,紀淙哲恨不得自己也上去踩兩腳過把癮。可幹活的人卻累的半死,林臻除了腳得不停踩踏板之外,還得反覆轉動稻草以確保每一處都打幹淨。
打了半小時,地面的干稻草越堆越多,而前面的木臼也裝滿了。
林臻就拿起竹篩裝了一大盤的穀子,他抖著篩子,將穀粒從縫隙里篩落,而雜物就殘留在了篩子上,最後把穀子裝進籮筐。
林臻剛把腿解放出來,篩完穀子後兩條手又酸得快要廢掉了。
紀淙哲見狀就把手電筒放在稻草堆上,光線對準了幹活的位置。
他讓林臻繼續打稻子,他來篩穀子。
「你別動,你坐著去。」
「少廢話了,你一個人要干到什麼時候去?萬一今天干不完,明天下雨了怎麼辦?」
林臻盯著他的肚子糾結著「可你萬一扭到了怎麼辦?」
「我自己心裡有數,那這樣,我先干一會兒,要是不行,我就休息可以吧?」
林臻猶豫了片刻。
紀淙哲已經在篩子上裝滿了一盤。
林臻只得說「那你篩完一盤就休息行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