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尴尬得直想找条地缝钻进去,那个歌女还靠了过来,裹挟着一股香风拂面而来,惹得他不由自主地满面通红。他越是这样经不起逗弄,旁人便越觉得有趣,越来越过分,都快往他腿上坐了。
他又不敢说什么,只能一直赔笑,怕少爷怪他坏了大家的好兴致。他抬起头,为难地看了少爷一眼,少爷没在看他,正在同别人说话,这时,手臂外侧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挤按了下,他过了片刻才意识到是什么,登时手足无措起来,还没来得及反应,那个女人便要往他大腿上坐。他吓得差点没跳起来。
忽然,他觉得腿上一凉。原是一杯酒泼了过来,洒在了歌女的裙子,和他的裤子腿根,洇湿了一大片,布料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,好不难受。
歌女“啊”地叫了一声,跳了起来:“这是我的新裙子,裁好后我才穿过一次!”
晏白拿着个空酒杯:“对不起,对不起,不小心手滑了一下,把你的裙子弄脏了。”
他从钱包里抽了一张钞票出来,随意地塞进歌女敞开的胸前的沟壑之中,惹得对方一阵娇笑。接着嘲弄起自己的小奴才来:“瞧你那样子,真不该带你出来的,尽给我丢人。跟我过来,我帮你弄干净去。”
他直接被少爷抓着手腕提了起来,还没站稳,就被拉走了,膝盖磕到沙脚,好险要摔跤,又硬生生被人扯上来。
他一声不吭地跟着少爷走进阴暗杂乱的小道,鼎沸笙歌渐渐被抛掷在身后,几个下台的舞女匆匆路过,目光疲惫,刚才舞台光下精致美丽的脸庞近看甚是吓人,粉太白,嘴太红,被汗水浑浊,眼睛旁边一团黑污,疲惫地从他身边匆匆掠过。
“你在看什么?女人就那么好看吗?”少爷冷冷地问道,扣住他手腕的手抓得更紧了。
旁边没人了,他觉得胸口堵得慌,一时没忍住,脱口而出道:“明明是少爷您整天去花街柳巷,女人好不好看您肯定比我清楚。问我作什么?”
说完他就有些后悔了,这话显然是火上浇油,本来就不知道为什么在生气的少爷一下子更冒火了:“你还顶嘴是吧?”
他不敢再说话了,径直被拉进了一个阴暗的房间里,他嗅到葡萄酒的香气,是个洋式的酒窖。少爷直接把他往墙上按,覆身而上,粗重的喘息带着一丝丝酒味喷在他脸上:“你刚才看了那个女人吧?她碰到你哪里了?她还坐到你大腿上了吧?*了吗?刚才要是没有那杯酒,你是不是就顺水推舟跟她走了?你很期待是不是?”
这个房间肮脏阴暗,实在不是个好地方,难受得喘不过气,不知是因为这个密闭的房间空气太过稀薄,还是身体像劈开一样疼,又或是极端的羞耻感,他抓着少爷的肩膀,汗把领口都浸湿了。
有脚步声接近,他顿时紧张起来,少爷却仿佛浑然未觉,依然我行我素。
他整个人紧绷起来,少爷倒吸了一口气,低喘一声。
开门声响起。
并无侥幸可言,那路过之人进门而来。
他一个瑟缩,往少爷的怀里躲,把脸藏住。少爷抱住他,门外照进一束光,照在少爷的挂着汗珠的脊背和鬓边,他冷冷地对门外的人说:“出去。把门关上。在我完事前,别让人进来。”
那人战战兢兢地应了声“是”,蹑手蹑脚地退回去,把门关上。
他在光照不到的地方,看着门缓缓合上,最后的一束光被无声地切断。他闭上眼,浑身的气力都仿佛被抽走,也不再抵抗。
回去以后,他高烧了整整两日,没去医院,没脸去,煎了两副药,熬一熬,总算是把病魔熬了过去。反正他自小干活,身子骨并不算娇弱。病好了便默默回去上学。自那之后,他更不敢和少爷对着干了,少爷要出去寻欢作乐他是求之不得。
学校里也有几个家境一般又或者是靠富商资助上学的学生,他们之间关系不错,见他来上学,还关心了他几句。他无意间听见他们在背后悄悄议论少爷:“你说晏白和晏石从小一起长大,品性怎的相差那么多?晏大少可真是屡教不改,如今愈加过分了。他在那方面可真不检点,我听说他不但常逛八大胡同,上次还有人在歌舞厅撞见他拉了舞女就直接在后台的杂物间就地*和。他是畜生吗?随地*。实在是有辱斯文。”
他听罢,心里有了个解释,难怪少爷会对他做那种事。定是少爷做惯了,那时又喝了酒,就顺手做了。对于少爷来说又不是什么大事。兴致来了,做了就做了。只是觉得对不起夫人,他们从老家出来时,他还信誓旦旦地向夫人保证了要看着少爷,不叫少爷去秦楼楚馆。如今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爷这样一步一步自甘堕落,而他却无能为力。
他现在愈频繁地想起赵先生。先前在学校偶然遇见赵先生,赵先生又与他长谈过一回:“我知道下定决心改变现状很难,诚然,晏家对你有养育之恩,还供你读书学习,你知恩图报,又与晏白有竹马之谊,所以觉得假如自立门户,就是对不起晏家。但报恩并不只有为奴为婢一种办法,我希望你能看到更远的地方。”
少爷近来总不在家,他偷偷写了一些文章投稿,以前的奖金也得好好攒着,若要给自己赎身,应当够了,给他们全家赎身都够了,但主家同不同意他没有把握,少爷不同意是肯定的。他得想好如何说服少爷才行。
这天少爷也和狐朋狗友们逃课去寻欢作乐,他回到家,现老爷意外地提前下班,板着脸,将他叫进了书房。桌上摊着一封信,老爷让他看看,他赶紧草草看了一遍,大概写的是,因为逃课太多,出勤率太低,老师说再这样缺课下去,就要对少爷作出处分了,在此之前先行警告,假如改正,便不进行处罚。
他顿时吓得脸色煞白,少爷逃课这时,自然是瞒着老爷的,他作为帮凶,从未露出半点口风。之前偶尔课外时间,少爷和别家小公子出去玩,老爷是看在眼里的,并未加以阻拦,不但如此,还另给少爷零花钱让他好好招待朋友。
老爷问:“少爷逃课有多久了?”
他实话实话:“……这两个月开始的。”
老爷继续问:“他都去哪了?”
他想了想,说:“少爷带我去过一次舞厅,其余时候,他都不带我去。”
老爷黑着脸点点头,然后点了一支雪茄,兀自处理起工作来,像是忘了他的存在,他便一直站着,站到两腿酸软麻,也不敢挪动。大厅的摆钟整点响过三趟,他才听见门外传来少爷的声音。
少爷正在和大小姐吵架。
“哈哈,你这回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,让你整日不好好念书,就知道玩。”
“要你狗拿耗子?”
开门的时候,他飞快地看了少爷一眼,天已经暗了,屋里亮着电灯,尽管少爷进门前脸色不善,但面对父亲,还是收敛了许多。老爷把通知信往前轻轻推了推:“你自己看看,你最近都在做些什么?”
少爷瞥了一眼,嘴唇紧抿:“高中的课程我都学完了,毕业考试不会有问题的,大学入学考试我也有把握。”
老爷气笑了:“自作聪明。我让你结交同学,不是要你连上学都不顾,我不是不让你逃学,但如果你要逃,就给我把里里外外都做得天-衣-无缝,让学校那边挑不出错来,把我瞒得严严实实才是。你看看你现在干的是什么事?”
少爷僵硬地说:“我知道了,父亲,这件事我自己会解决的。”
老爷说:“别再让学校的人找我第二次了。你接下去三个月的零用钱都扣了。”
自被老爷找去书房单独谈话之后,次日少爷便老老实实地俺是去上学放学,也不知是和老师私下商量了什么,此事风平浪静地默默揭过。
少爷如今在家在学校的时间多了,自然折腾他的时候也更多了,一次一次变本加厉。
因是在家,怕叫人听见,他从来都是咬牙不出声,架子床晃得厉害,是以在床上的次数并不多。
他说要写作业看书,少爷总逼他坐在腿上,一边写作业,一边慢慢弄,还说他不写完就不结束,他只能着抖做功课,周边扔一堆团团草纸,完事后还得他自己清理扔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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