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……没走两步夏油杰就停住了步伐，他看着正在凫水的某点嫩黄色，觉得自己极佳的视力和正常的智商都能分辨出，那东西明明是个鸭子。
鸭子能被水淹死?
“系统?”他深深吐出一口气，“好玩吗?”
刚刚叫嚣着的系统没说话。
夏油杰在心底嗤笑一声，他从头到尾就不应该听信这个系统的话。那家伙的恶意明晃晃摆在面前，倒是他头脑不清楚，这种小计俩也能上当。
所以……要怎么解除呢?
伤害别人会被这个垃圾操控，那么他就带着这个垃圾一起死好了。
夏油杰看着澄澈的水面，眸底幽深，身子蹲下，毫不犹豫将自己整个人浸入其中。
系统：“！！宿主，哥！我错了！！”
刚刚还在装死的系统连语句中都带着惊慌，他在水面上疯狂蹦哒着，却又完全无法干预现实。
——是的，在夏油杰并没有违反规矩时，他什么都做不了。
系统它曾经跟在一个大魔王身边做辅助，待遇那是顶尖得好，一时间被配下来陪某位面的配角做劳改任务，它完全不想接受。不想接受自然就想折腾，反正在它观念里，人类都是惜命的，口头说想死，也没什么人会付诸行动。
可谁知道这家伙真的说来就来啊，万一真的窒息死了，它可是要殉葬的啊！
系统哭了：“大哥，我不作了，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吗？”
夏油杰整个人浸在水下，感受着清凉的水漫过鼻腔，耳边隐约传来系统的尖叫，在意识恍惚间他竟然特别想笑。
这个家伙……竟然也怕死?
他怀揣着满是恶意的想法，彻底放松了四肢。
然后下一秒，他就被旁边水流剧烈的波动给震清醒了一些，只觉得黑乎乎的阴影不知从何冒出，一双铁手无情地抓住了他的胳膊，强硬地将他整个人托举出水面。
已经决意玉石俱焚、放弃治疗的夏油杰：……好烦。
他面无表情地睁开眼看了看，是那个被他盖戳路人甲的黑脸少年。
系统依旧在旁边嗷嗷哭，夏油杰听得出来它是真的害怕，思忖着应该能套不少好处出来。
不过现在……还是混过去再说。
夏油杰一向不喜欢跟普通人打交道，克制住不一巴掌干掉都已经是极限了，让他继续纠缠纯粹是妄想，他思考了一瞬，果断顺着身体反应晕过去。
……
岸边，浑身湿漉漉的真田弦一郎和抱着两个网球包的幸村精市并排蹲着。
“现在怎么办?”真田皱着眉，看着陷入昏迷的少年，“这也太松懈了！”
如果他没感觉错的话，那个少年睁开眼时竟然还带着一丝杀意，也不知道是对着谁。
幸村精市说：“不能把他丢在这不管，还是先送医院去，看看会不会有家长过来寻。”
他晃了晃手中的手机：“刚刚我已经报警了。”
真田弦一郎学过急救，黑着脸检查了少年的身体，确保没有生命危险后便跟幸村一起等救护车的到来。
此时天已经快黑了，还没吃饭的两个少年坐在草地上，四月份的温度不是很凉，但幸村还是把外套强行给真田披上。
真田黑着脸想拒绝，败给笑得一脸春暖花开的幸村，他生硬转移话题道：“你觉得他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见少年从栏杆翻出去后便拎着包追到了河边，不过见少年只是站在水中，水也不深，他们开始也没多想。
尤其是在见他往游水的鸭子小心翼翼地走去后，他们还会心一笑，觉得只是一时淘气，想要去抓鸭子玩。
不料下一秒，那个背对着他们的少年就直接一个猛子扎进水里，半晌都不露头。
事突然，真田弦一郎将帽子和网球包递给幸村，就也直接跨越栏杆翻了下去，幸村则是在上面给警察和救护车打了个电话，再顺手给自己家和真田家报备晚回去的信息。
回顾完毕，幸村戳了戳躺在地上人的脸，叹了口气道：“我只希望我们开始的猜测是不准确的。”
如果真的是因为某些原因有意寻死，在监护人不在的情况下，放任在外是非常危险的行为。
“嗯?这是什么?”
幸村从少年手中取出一张纸条，上面的字迹已经被模糊，但隐约看得出是一个地址。
真田说：“交给警察去查一下，很可能是他家里人给他留的地址。”
真田弦一郎的祖父就是警察，他在跟祖父学习剑道的时候，偶尔也会听祖父提起曾经办过的案子，其中就有不少走失案，大部分都是家属写联系方式和地址，能让好心人帮助走失人士找到家。
如果这个少年精神确实有问题的话，这个纸条就说得通了。
幸村精市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担忧，他叹息道：“希望不会有什么事情，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。”
“不过是个脆弱的少年罢了。”真田冷哼一声，“不尊重生命实在是太松懈了。”
或许是少年看向他们时毫无感情还带着审视的目光，又或者是他极其轻松翻越栏杆的姿势，幸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，但具体说又说不清。
他站起身，拍了拍身上的草屑，看着远处的灯光。
“救护车到了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