玩了一会，裴焱去阳台接了个电话。
输的人，酒喝的太多了，开始排队上厕所，樊橪则去给家里的老婆报备，还得视频聊天以证自己没出去鬼混。
沐青媃则趁机给一片狼藉的桌面稍微收拾一下。
周一肴洗了把脸，精神精神，走到阳台。
他递给正打电话的裴焱一支烟，帮他点燃，随后自己也点燃一支。
裴焱挂了电话，周一肴这才重重吐一口烟雾，开口道：“听说程家找到程映茸了。”
他知道这个消息有两天了，但是他觉得这件事要问也是当着裴焱的面问，所以直到今天才提及。
裴焱吐了一口烟，左手拍了下他肩膀，对他点头：“抱歉，还没想好怎么对你说。”
周一肴笑了笑。
这就够了，裴焱一直以来，都很照顾他，直到现在，都还顾及他的感受。
“没事。”周一肴说：“这是好事，我替你高兴。”
裴焱也对他笑了笑，左手从他肩膀上松开，又重重吸了一口烟，试图安慰周一肴：“程家是通过血缘关系找到的人，他们比我们有优势。”
“嗯。”其实对周一肴来说，找人找了那么多年，过程已经不重要了，结果才是最重要的。
但是，他输了。
他没有帮到裴焱。
周一肴心里空落落的，那种空荡荡的感觉大于愧疚，他有种即将从裴焱生命中褪色的危机感：“那事务所还有存在的必要吗？”
裴焱眯眼看着他：“说什么呢，说的好像我不需要你了似的！”
周一肴心里一暖，又扬唇笑道：“说的好像你真的需要过我似的。”
裴焱不会肉麻，就重重给了周一肴胸口一拳：“你行了啊！这些年又不是只让你查过小茸的案子。”
说完，裴焱言归正传：“老周，你帮我查查程映茸这些年的经历，哦，她后来改名了，叫黎悦儿。”
周一肴奇怪：“怎么，程家不是已经确认了她的身份了吗？”
“我不是怀疑她，毕竟程千珘没有这么做的道理。”裴焱说：“只是，黎悦儿的感觉和小茸差太远了，我想，大概这些年她经历了不少磨难，但是她也不是诉苦的性子，我也不好深问，说实话，这么多年不见，我与她之间，也没比陌生人好到哪儿去。”
周一肴有些吃惊：“那你和程映茸之间……她是单身吧？”
裴焱说：“是。”
周一肴歪头看着裴焱，屏住呼吸问：“那你不打算和她在一起？”
说完，周一肴想了想，又道：“也是，沐姑娘也挺好的。”
“我对黎悦儿没什么感觉，毕竟那都是小时候的事，我找到她，是亏欠，是执念，那么小的年纪，怎么会种下情根，又不是写小说！”
裴焱谈笑自若，风轻云淡，似乎对黎悦儿的情感真的已经理清了。
周一肴看他这样子，不知道是该宽心，还是该心酸。
他夹着香烟，转身看着在客厅忙碌的女人，其实，抛开他的私心，他也真的很认同季晟的话，沐青媃是个好女人，也很适合裴焱：“那沐姑娘呢，你对她有什么打算？”
裴焱目光也顺着周一肴落在沐青媃身上。
透过袅袅薄烟，他落在沐青媃脸上的目光，也越深沉：“没什么打算。”
周一肴心头一跳。
又听裴焱说：“就这样挺好的。”
周一肴转头，看着裴焱一副把人吃的死死的样子，恍惚了一下，突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：“好吧，我明白了，你这是吃定沐姑娘了。”
裴焱扬唇：“也可以这么理解。”
周一肴弹弹烟灰，说：“那就对人家姑娘好一点，我觉得你对朋友还挺大气的，但对沐姑娘就……怎么说呢，控制欲强，脾气也大，比领导还像领导。”
裴焱吹走额前的头，一脸散漫道：“女人是用来调教的，不是用来宠的，宠出来个采玥，我岂不是得不偿失！”
周一肴不认同：“沐姑娘性子软糯温柔贤淑，怎么能和任性刁蛮的程采玥做比较，人的本性如此，没那么轻易改变。”
裴焱淡漠道：“采玥不也是我以前宠出来的毛病，沐青媃未必不会持宠而娇，我何必自找麻烦？”
“啧啧，”周一肴没太放在心上，挑眉调侃裴焱：“还是季晟最了解你。”
周一肴装着季晟的样子，捏着嗓子说：“那些女人脑子都被驴踢了，怎么三番五次给焱哥下药往上贴，焱哥那个人啊，也就脸能看看，真贴上去，腰硬心狠，她们受得了吗？”
裴焱斥声骂道：“哈，滚蛋！”
周一肴逃走了，一边说：“又不是我说的，冤有头债有主，传话的诽谤罪都够不着。”
第二轮游戏又开始了，季晟扬言自己车后备箱还有两箱啤酒，不干完，他不走。
裴焱真是有种请神容易送神难的感觉，看着季晟没醉也耍酒疯的上蹿下跳，只觉得他这个狗朋友，让他在沐青媃面前失了点威望。